1948年12月的塘沽。
大地被冰雪覆盖,寒风刺骨。
狂野的寒风,在这个冬日咆哮着,泛起阵阵的雪白浪花。
这片临海的地带本就地势狭窄,再加上遍布着盐碱地和沼泽,根本无法构筑工事。
侦查员在实地查看后,不由皱眉——
塘沽固然易守,但要想强攻,并不容易。
12月19日。
东北野战军陆续抵达塘沽周边,开始就位准备发起总攻。
可谁知道,当战士们刚在冰天雪地里挖出一小段战壕时,灌满了海水。
寒冷彻骨的海水,很快就将战壕全部没顶,战士们只能勉强跳了进去。
战壕里的冰冷,肆虐犹如严冬的魔爪。
紧紧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有的战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就开始结冰。
更有不少人在战壕里很快就被冻伤了,疼痛难忍。
这样的形势,可不利于我军。
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刘亚楼不由得紧了紧身上那件厚重的棉大衣。
“不打塘沽,改围天津。”
他深吸一口气,短短八个字的电报急忙发送出去。
很快,得到了上级的肯定。
整个军营就炸开了锅。
战士们像被火燎了一般,忙着收拾东西、整顿队伍。
塘沽一役暂且作罢,下一个目标就是位于内陆的天津城。
行军的道路泥泞不堪,越野车辆轰鸣不止。
前方,天津城中亮起了零星灯火。
五路纵队就要汇合,绞杀敌人的时候到了。
天津城内,一触即发此时,天津城内,一派戒备森严的景象。
城头的火药味儿,扑鼻而来。
守军的号令声,此起彼伏。
为了死守天津,陈长捷亲自部署了一整套坚固的防线。
护城河上,高低错落的大型碉堡一座接着一座,足足有上千多个火力凝聚点。
在一些重要地段,小型碉堡群更是密密麻麻,构筑成纵深的火力网。
整座城池的城墙,都被加固过,砌上了坚硬的石块。
城头之上,一门门黑洞洞的大口径火炮,探出狰狞的枪口。
士兵拖着沉重的火炮装填箱,踩过积雪来到城头。
用手套擦了擦炮身上的霜雪,小心翼翼地为火炮上膛。
周围的炮手们也都忙着检查和清理自己的火力装置。
东北野战军在短短4天时间内,就调遣了34万大军。
将整座城池团团围住,毫无疏漏。
城内的陈长捷,虽然部署有重重防线,但看着城外密集的解放军阵地,心中亦是忐忑不已。
作为军阀傅作义的心腹爱将,他自然知道这场战役的重要性。
一旦天津失守,北平将岌岌可危。
傅作义在北平再也坐不住了,唯有与解放军进行谈判。
1月6日清晨,两辆吉普车缓缓驶出天津城。
车上乘坐着陈长捷派出的谈判代表,准备前往解放军驻地。
车厢里,两名军官面色凝重。
驾驶员,紧了紧手握方向盘的手。
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密集的炮火和硝烟。
此战一旦全面爆发,整个天津城都将沦为硝烟弥漫的炼狱。
临行前,陈长捷特意交代过他们一个重要任务——摸清解放军的攻城部署和进攻意图。
两辆吉普车渐渐驶离了城门,来到一处空旷地带。
遥望过去,解放军阵地上炮火隐现,战士们正在紧张地部署。
为了迷惑守军,刘亚楼故意在城北做出了一副要发起总攻的姿态。
夜以继日,解放军的坦克、装甲车调动不止。
隆隆的发动机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数百门大炮被拉到城北阵地,装填手正忙着给它们上火膛。
随着一声声炮响,战士们挥汗挥衣,招展着冒着青烟的大缸小杂。
陈长捷派出的谈判代表,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他们看到阵地上炮火隐现,战士们正在紧张地部署,炮弹不时隆隆作响。
一切迹象都显示,解放军这是要从城北发起总攻天津城的节奏。
代表团心中一凛,在辗转颠簸的车厢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毫无疑问,解放军的主攻方向就在城北。
听完汇报,陈长捷脸色凝重,立即下令调动主力部队。
将精锐的一五一师全部调往城北。
一门门大炮被拖拽到预定的阵地,对准了城北的方向。
打到天津去,活捉陈长捷1949年1月14日,上午10时整。
天津城上空突然响起一阵隆隆炮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500多门炮火齐射而出,天津城顷刻间就被淹没在滚滚硝烟之中。
“打到天津去,活捉陈长捷!”
解放军战士们高喊着口号,列队向城垣发起猛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钢铁洪流般的攻势迅猛异常。
守城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狼藉。
陈长捷完全被刘亚楼蒙蔽了双眼,调集了大量主力固守城北,未曾想到解放军的主攻方向竟是其他地段!
硝烟弥漫中,东西两路纵队如利刃般直插天津城腹地。
短短三个半小时后。
东、西、南共十个进攻地段中。
除了城北仅有一处未被突破外,其余九处已全部被攻破!
陈长捷狼狈万状地呆立在城头,终于明白自己彻底上了当。
刘亚楼城北集结兵力不过是一个遮掩性的骗局,真正的主攻,早已从东西两翼展开了夹击之势!
“糟糕!中计了!”
陈长捷额头冒出冷汗,双手无助地攥紧了拳头。
如今国民党军,已濒临溃败的边缘。
区区29个小时!1月15日清晨,天津城内一片肃杀。
就在前一天上午10点,刘亚楼发起了震耳欲聋的总攻号令。
500多门大炮轰鸣齐响,城墙像过街老鼠一样不断被击穿。
很快,东西两路钳形突击部队就乘虚而入,从容突破了陈长捷的防线。
一夜酣战之后,天津城已所剩无几。
守军的阵地被一个个攻破,曾经固若金汤的工事如今满目狼藉,到处都是弹坑和硝烟遗留下的焦土。
走在城头,陈长捷面色铁青,拳头紧紧地捏在一起。
如今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
别说反攻了,就连退路都已被切断!
一切防线的努力,全部前功尽弃。
望着眼前这番狼狈景象,陈长捷咬牙切齿,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他万万没有想到,号称坚不可摧的天津防线。
竟然只抵挡了区区29个小时,便被彻底攻破!
此时,城外已是解放军占据上风,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其实从一开始,双方的兵力对比就已失衡。
解放军投入了34万大军,是守军的近3倍。
更可怕的是,敌军的火力更是压倒性优势 —— 动用了538门各类大炮、30辆坦克,远远超出了守军的承受能力。
昔日作为重点防御阵地的租界区,如今也成了一片废墟。
曾经整洁有序的建筑,如今七成都被炮火夷为平地。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受伤的国民党士兵。
他们有的躺在路旁,衣衫被血浸透;
有的靠在墙根,面容扭曲痛苦;
还有的捂着伤口步履蹒跚,勉力寻找疗伤的地方。
满街都是伤员的呻吟声,混杂着愈渐走远的炮声。
而在另一处广场上,则是一排排列队的国民党俘虏。
这些人身着泥脏的军装,面色黯然。
解放军战士手持钢枪严阵以待,时刻盯防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越来越多的俘虏被押解过来,人群拥挤得水泄不通。
有的俘虏面带戚色,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有的则是垂头丧气,一脸绝望。
解放军的钢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寒光,时刻警惕着这些阵脚大乱的残兵。
而就在这死伤肆虐的街景之中,外籍人士们,窝在租界区内反而显得很是安全。
他们虽然亲眼目睹了租界区,遭到轰炸的惨状。
面对已经统治了天津城的解放军。
他们也别无他选,只好默认了解放军接管租界区的既定事实。
9个国家,没有再敢租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