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200年的轮回,兵役制度复活赛,普鲁士男人又支棱了,汉斯喵能不能变成汉斯虎

穿过大海来摸鱼 2024-04-25 16:29:21

“(普鲁士)军队是国家最重要的工具、它的王牌、它的心肝宝贝;一切为军队而设,一切围绕着军队打转,一切与军队共存亡”。

——哈夫纳《不含传说的普鲁士》

随着国际形势的不断变化,尤其是俄乌冲突的爆发,德国面临的安全挑战也日益严峻。这一背景下,德国政府开始重新审视其军事战略和国防政策。国防部长鲍里斯·皮斯托里乌斯在柏林的北约75周年纪念活动上发表重要讲话,皮斯托里乌斯宣布,德国可能将恢复义务兵役制度。自2011年取消该制度后,这是德国首次考虑重新引入这一制度。此举旨在加强国防力量,更好地捍卫北约的领土安全。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模式也被视为可能的参考方案,其中兵役是自愿的,且不分性别。

说到德意志的武功就不得不将时钟拨回两百年前,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普鲁士, 城市工业革命进展缓慢, 还处于准备阶段, 真正的重工业革命并没有出现。但是, 来自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冲击却又让德意志无法回避。

在与拿皇的战争中,普军的失利使普鲁士认识到腓特烈大帝在七年战争中留下的宝贵经验是多么的可笑!德国学者海茵茨·尼克奇在研究19世纪初普鲁士军事改革背景时指出的:“腓特烈大帝在七年战争中创造的军事辉煌, 给予其后继者们不到半个世纪的荣誉和自豪感。这种荣誉与自豪感使普鲁士军人相信自己是战争舞台上最杰出的角色。然而, 高卢人的入侵证明, 普军的这种信念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1806年,拿破仑在奥斯特里茨摧枯拉朽般击败了奥地利和沙俄的联军,随后便把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放在了此前一直在作壁上观的普鲁士身上。1806年,因汉诺威主权归属问题,拿破仑的法国与腓特烈·威廉三世的普鲁士之间爆发了一次大战——耶拿战役。在这次战役中,普鲁士被拿破仑打得惨败,损失惨重:人口从近1000万降到了不到500万;普鲁斯士兵人数减少了4/5……。法军自勃兰登堡门开进柏林。我们实事求是的讲,那个时代输给拿皇不算丢人,科西嘉岛出来的小个子属于那种几百年才有一个不世之材,1807年7月25日, 普军中改革派军官成立军事改革委员会。委员会以普王亲自制定的“军事改革纲领”为指针, 以法国军队为榜样。同年10月释放回国的克劳塞维茨顺势投身进这场事关普鲁士生死的改革,后来出任老沙的办公室主任。

在格奈森瑙的协助下,沙恩霍斯特推动创立了陆军总参谋部,统一监管全军的战役规划、战术训练和后勤保障。, 成为当时普鲁士改革的“亮点”。改革后的总参谋部分工合理、职责明确, 减轻了中高级司令官在计划、组织和实施各项措施时的负担, 适应了军队机构不断复杂化的要求, 在经过不断发展完善后, 逐步成为军事指挥的核心机构和军队的神经中枢, 为日后王朝战争时期建立参谋本部打下良好的基础, 并为各国军队建立参谋部树立了样板。

1808年9月8日, 普鲁士被迫与法国签订《巴黎和约》。和约对普鲁士的军事力量发展做出了限制, 规定普鲁士军队的总兵力在以后10年内不得超过4.2万人。是不是有一种《凡尔赛和约》的既视感,没毛病,后来的药方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你不让我保留庞大的军队,那我正好精兵简政,为了解决兵员问题沙恩霍斯特拟定了一份建立“速成兵”制度的建议, 通过短期速成培训的方式, 对大批男丁进行了正规的军事训练, 进而建立了一支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这也是现代预备兵役制的雏形。其核心内容包括缩短服役期,每年裁掉两万人,并对新的两万人进行训练,用这种方式在不触怒拿破仑的情况下,从1808年到1812年将普鲁士可用的军队人数从4万提升到12万。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1811年,普鲁士的一位文职军事顾问——冯·莱斯维茨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采用了更严谨的沙盘和棋子表达战场上的厮杀过程,从而发明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兵棋。这玩意不光部队用,在民间也很有热度,德意志的小孩子都会买一套练练手,寓教于乐没毛病!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人事制度改革,此前普鲁士军队和其他国家军队没啥太大区别,贵族色彩浓厚,普通军士平日里都是给长官干杂活的仆役,腓特烈大帝打下的底子在几十年中也腐蚀得差不多了,廉洁高效是不存在的,普军的指挥体系还是依靠老旧的容克贵族,这些乡村贵族没有足够的军事修养和知识储备,对新时期战争的理解完全不足,腐败成风,缺少威信。在日常训练中,普鲁士士兵是欧洲列强军队中进行实弹训练次数最少的,依旧刻板教条地执行着腓特烈时期的队列训练,用严苛的体罚来约束士兵,鞭笞殴打是家常便饭,所以士兵往往都是强制征召,战斗力可想而知。在失去了腓特烈这样的强人约束的和平年代,军队迅速腐化堕落成了充斥酒鬼流浪汉的草台班子,拿什么跟拿皇斗!

为了进一步严明军纪、增强士兵的责任感和积极性, 提高军队的质量, 普鲁士军队于1808年公布了一项改变军队中纪律条例的法令, 废除棍刑、夹鞭刑等侮辱性体罚, 注重用更为深刻的教育和更为合理的惩罚来维护军纪的严肃性和权威性。

被拿破仑物理教育得欲仙欲死的普鲁士军队虽然战场失利,但也带来了好处,那就是守旧派老将失势了,围绕在沙恩霍斯特周围的青年军官更富于进取,胆子也更大,换平时谁会傻乎乎地去动既得利益集团的奶酪啊!最难的人事制度变革在拿皇的军刀之下算个屁!

人事制度涉及的面就太广了,想吸引优秀青年进来进行广泛地爱国主义教育就必须对整个社会层面动大手术,还是得感谢拿皇为普鲁士吹来的春风,腐朽的封建制度在拿破仑春风化雨般的炮火下苟延残喘,贵族式的军队进棺材板是注定的。在普鲁士笼罩在拿皇光芒下的时候,威廉三世进行的一系列社会改革其实甚得帝心,当时威廉三世的首席大臣就是拿破仑推荐的施泰因,将普鲁士改造成翻版的法兰西就是向皇帝路线靠拢的信号,为此普鲁士借着拿皇的威势在国内废除了农奴制,恢复了人身自由,放宽了城市的诸多限制,赋予了新兴阶层自主参政议政的权利,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传统的等级制。

在这股春风的滋润下,沙恩霍斯特等改革派打破了军队中容克贵族垄断军官职位的特权,不问出身,大力提拔作战英勇的将士,并罢黜众多不适宜的军官,凭借责任和荣誉感、不分阶层的赏罚,成功塑造了一支新军制的普鲁士军队。从1807年到1808年,著名哲学家、作家费希特在柏林进行了十四次演讲,后被汇总为《对德意志民族的演讲》。演讲中,他呼吁政府重视教育在德意志民族复兴中的重要地位,并主张通过教育培养独立自主的人才。普鲁士教育改革基于爱国主义情怀和实用主义目的,将包括人文主义、爱国主义和自然科学等均纳入必修项目范围,扩大了基础教学。在这一时期,施泰因推荐的洪堡在教育上的大刀阔斧为沙老提供了契机,那些靠出生获得军衔的军N代委实入不了法眼,拿皇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新时代的军官光靠死板地执行教条和军令是不够的,战场需要高素质的复合型人才。

为了培养人才,国王都将豪华的太子宫腾了出来用于建立柏林大学,其他人能咋样!于是沙恩霍斯特将军将高等教育的概念纳入改革之中,建立起了阶梯式的军事教育体系,以满足不同层级军官从战术应用到战略制定的不同需求。说到抓军事教育,老沙可是行家,妥妥的专业对口,普鲁士军队的学校系统包括了少年军校(cadet schools)、军事专业学校(post-commissioning schools)、柏林军事学院(Kriegsakademie)的三级体系。少年学校提供基本的军事指导,其目的是灌输纪律意识并教授一般的军事知识;军事专业学校则在诸如火炮、战术和管理等领域提供军事技术指导,其目标是磨炼特定领域的军事技能;战争学院是军队建立的第一所战争学院,它注重培养战略性和批判性思维,其课程涵盖了通识教育、军事战略。此外还包括科学、政治、经济和历史。

沙恩霍斯特认为,通识教育是培养拥有在现代战争中解决问题能力的领导者的关键。他通过对法军的经验总结出:理解战争并突破僵局所需要的是批判性思维——那种能够质疑现状,分析问题并促成解决方案的思维方式。在德国军事教育理念中,战争既是科学也是门艺术,只有具备良好的哲学艺术修养的人才能拥有广阔的想象。而且普鲁士军队的教育认为历史研究对培养军事决断力至关重要,军校要求学员每周都在战争史上投入至少七个小时的精力,比军事学院中开设的其他任何科目都要多。在局势相对稳定的时期,如1815年至1860年代的普鲁士,对历史的研究可以作为对战争经验的替代。通过对历史学家豪约・霍尔本(Hajo·Holborn)所描述的“环境复杂性”的学习,军官学员们在军事史课程中加深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美国第一任教育厅长亨利·巴纳德博士1872年对普鲁士军队课程的回顾纪要显示,除特定的军事科目外,普军还十分重视外语、哲学、地理、化学、物理、逻辑、文学和历史等科目。这些理念使得即使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其他国家都惊叹于德国军官的综合素质!

通过国内的一系列社会改革,普遍的国民教育,完善的军校体系,和从法国剽窃过来的民族主义加成,普鲁士军队开始进行蜕变,这一过程并非一蹴而就,甚至直到拿破仑战争结束,普军的总体表现依旧赶不上经验丰富、民族热情高涨的法国军队,战后保守势力也有过反扑,试图恢复旧秩序,但是历史的闸门已经打开,广泛地社会改革和教育普及使得普鲁士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不断涌现出一大批人杰持续地推动着历史的车轮,最终造就了欧陆最高效地战争机器,在拿破仑战争之后的60年里,普鲁士的军事教育体系将破陈出新的文化根植在了总参谋部。学员们通过学习和尝试不断进取。他们不断改进指挥方式,用以匹配战争范围的扩大和战场形势的多变。

普鲁士军队的教育系统培养出了使普鲁士在19世纪后期占统治地位的大批人才。1871年1月18日,74岁的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俾斯麦和老毛奇等人的拥护下,在法国巴黎西南部的凡尔赛宫举行加冕仪式,就任德意志帝国皇帝(德语:Deutsches Kaiserreich)。至此,德意志军事改革成就了神话。

我们回过头来看就可以知道,军事改革之前是要有相应地社会改革做铺垫的,一支军队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存在,亚里士多德曾说过:“绝大多数此类军事专制国家的安全只限于战争期间,一旦这些国家通过吞并别国成为帝国,就不可避免地会衰落;就像一把武器,在和平时期长久不用,必然会失去锋芒;对这种情况,立法者应该承担责任,因为立法者从来没有教授过士兵们在和平时期该如何生活……尽管穷兵黩武一般而言是一件荣耀的事,但这并不是一个国家所追求的最高目的,只是一种手段罢了。”

在普鲁士的军事改革中教育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尽管后来一度遭到保守势力的反攻倒算,从这套体系走出来的杰出人才还是将德意志推向了强国的牌桌,并且不断地生产出各种划时代的巨匠,由此可见一套先进地持续地人才培养体系是多么地重要,拿破仑几百年才出一个,而这套体系却能源源不断地为国家发展输送大量的高质量人才,高下立判。时至今日,洪堡式教育也迎来历史转折点,如果说中国古代的科举是为统治者选拔统治工具,近代教育是为了培养工业时代的国家公民,那么未来在新的时代条件下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形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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